忽然醒来。时间:凌晨4点。
房间里黑蒙蒙的。黑胡桃色的家具都变为黑色,与白色的墙仍可以区分开,墙顶的圆形吸顶灯仍不时地闪亮一下,蒙古包样的蚊帐好似囚笼般扣在床上,我在笼中蜷缩着,被黑暗紧紧地包围着。
房间里好静。轻轻地侧了个身,心脏被身体压在下面,我听到它“咚-咚”跳得快而有力,昨夜过多的酒精还存留在血液里肆虐着,闭眼跟着节奏在心里轻数着,“1,2,3——”,竟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存在意识,告诉自己:我仍在健康地活着。呼吸声很粗,但均匀,气息从并不宽敞的两个鼻腔里拥挤地进进出出,将心跳声遮盖。头晕晕沉沉的,意识却格外的清楚。嘴里干干的,很渴,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,一样的干涩,滞滞的。两只手臂有些酸胀麻木,我仿佛看到了那些所谓的酒精变成了许多许多的小虫,正毫不留情地一点点蚕食着我手臂的神经。
窗外,风声呼呼作响。路灯将摇曳的树影投到窗帘上,暗黄的光不断地变换跳动,或大或小,或急或缓,转而又固定不动了,光与光之间的暗区变成了一个会变形的怪兽,面目狰狞丑陋,张牙舞爪,扭动着身体,好似很快就要从窗外爬进到里面来。
我联想到儿时夜晚自己一个人睡在房间里的恐惧心情,想到了最早的那部《射雕英雄传》电视剧中梅超风的那双瞎眼和披头的乱发,想到《聊斋志异》电视剧开头的那盏在黑夜里四处游走的灯和那段刺耳的伴奏音乐。突然意识到,原来儿时诸多的不良记忆,都会在一刹那间被唤起,只是此时已没有那种恐惧与害怕,取而代之的是已被深深刻入脑海的不良感觉而已。
我蜷缩得更厉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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